“没什么麻烦的,你别嫌家里条件简陋就行。”
说好了留宿的事,李士非迫不及待的翻起了稿子。
他今晚要留在这,不用管时间晚不晚了,可一旁还有个章光年。
林朝阳看向章光年,眼神里的意思大概是:我要送客了。
章光年不理会他的眼神,将他拉到一边,“我还有点事找你说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还能有什么事,加入文协的事。”
“不都跟你说了吗?我对这玩意没兴趣。”
“这是你有兴趣没兴趣的事吗?要团结,团结你懂不懂?”
章光年见林朝阳有点油盐不进的架势,索性打起了感情牌。
“亏我前些天为了你生孩子的事忙前忙后,我这一把老骨头呦!
那天回家都十点多了,可给我累毁了,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。”
陶玉书生孩子那天,章光年和一帮获奖作家在医院陪着林朝阳等了大半天时间。
林朝阳嘟囔道:“我让你等了?”
“说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。”
章光年又给林朝阳上道德压力,“让我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子大冷天的跑来跑去,你好意思吗?说出去都让人戳脊梁骨。”
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,章光年以前好说歹说不顶用,他现在这番操作恰好拿捏住了林朝阳的软处。
“你还要讹上我是怎么着?”林朝阳无奈的说道。
“这叫讹你吗?这是督促你进步!”章光年义正言辞的说道。
他又说:“加入文协没你想的那么麻烦。开会你可以不来嘛,偶尔避不开的活动参与一下就当是出来散散心,见见朋友。”
“另外,我们文协也不光开会,各种采风、访问活动也不少,可以让大家增长见闻,有助于你们的创作。”
章光年说到这里,好似下定了决心,对他说道:“明年我们文协正好要去访问香江,给你一个名额。”
去香江访问?
林朝阳不以为然,抛开了香江电影的滤镜,这座城市对于观光客而言实在是差强人意。
不过他也明白,这是他以后世的视角来看。
在如今,能出国溜达溜达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此生难得的经历,哪个单位但凡有这样的机会,那都得人脑袋打成狗脑袋。
去香江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出国,但也与出国无异,毕竟那里现在还在英国的辖下。
章光年抛出香江访问的名额,也算是诚意十足了,再加上刚刚的那套倚老卖老和道德压力,林朝阳觉得再拒绝未免太过不近人情。
“好吧。”
说了半天,林朝阳终于松口,章光年喜笑颜开。
“这就对了嘛!我们文协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,加入进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
你小子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,要知道香江的访问名额可是抢手的很!”
林朝阳说:“去不去香江无所谓,这不是您老开口嘛!”
“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!”
挖苦了林朝阳一句,章光年又跟林朝阳商量了一下加入文协的具体手续。
按正常的程序,加入文协都得一级一级来,从区县到地市,再到省、自治区、直辖市,最后是全国。
有条件出众的作家,也可以直接加入省一级文协,然后再加入全国文协。
林朝阳情况特殊,属于章光年这个文协二把手邀请,一跃成为全国文协会员。
以他所取得的创作成绩,又挟茅盾文学奖之势,这些事当然不是问题。
但程序上的事不能落下,该走还是要走。
等章光年走后,林朝阳见李士非仍在全神贯注的看稿子,就去给他收拾好了屋子,跟他说了一声后回屋睡觉。
睡的昏昏沉沉之际,耳边又传来小冬冬中气十足的哭喊声,陶玉书喂了奶也不见效果,一摸身下。
“你儿子又拉了!”
林朝阳哀叹一声,等陶玉书给儿子收拾过后去洗了尿介子,路过李士非住的房间,他发现房间灯还亮着。
次日一早,他精神有些萎靡的起床,一出屋子,碰上了精神同样萎靡的李士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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